【计都x孟亏】胡言乱语
嗨！米娜桑我又回来了！
首先要夸一下小伙伴们的丧心病狂，计都和孟亏俩副本boss都能拉起来——还特么不是一个副本的。
其次要夸我自己。我真厉害，我拉出来了。没有辜负拉郎第一人的称谓【有这东西吗？
最后是宣布一下，欠债贺文已经搞定，接下来就是填坑时间了！
孟亏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但她具体应该是什么样子，计都也记不太清楚了。
故事可能发生在很久以前——对魔族来说，过于悠长的生命让他们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而贫瘠艰难的生存环境也阻止了他们有精神胡思乱想。对于大多数的魔族（特指天屠魔和化生魔）来说，与其胡思乱想些过于遥远的回忆，思考下一顿的口粮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例外自然是有的。
除去强大如九幽之主的那几位有数的无极魔外，比例稍大，却又并不是特别多的承影魔构成了整个魔族社会的中坚层次。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才更像是“平民”，而其实拥有诸多法术和地位的他们，已经能算是魔族中低级的小贵族。
计都对他成为承影魔前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天屠魔们大抵都是一个样子，除了有数的几个九幽之主（比如在诸多承影魔私下流传的消息中，非常愚蠢又好运的雌性魔族，玉心侯；和即使在承影魔心目中，也十分强大和智慧的无极魔，无寐侯）会稍微仁慈一些的对待他们手下的领民外，诸如永夜城的城主夜歌那般将属民圈养提供养分的，向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愚昧能催发信仰，因此天屠魔们中也很流行月姬孤光的崇拜。计都曾不止一次见到过有天屠魔在她的神像前叩拜祷念，希冀得到孤光的赐福。而对承影魔们来说，他们几乎不会这样做。
因为无极魔尊，幽都之主，甚至比孤光还要强大。
这个世界从不存在什么需要崇拜的神灵。计都很早就知道这一点。比起信仰虚无缥缈的神，抓在手中的实力显然要更重要一点。在幽都王麾下的军队中，他最欣赏的就也是马王爷的那种风格——看似残暴直接，实际满满的都是算计。
当个阴谋家没什么不好的，只要给自己上一层简单无害好骗的伪装。
而孟亏显然和计都不同。她更热衷于把自己包裹成一个神灵。
魔族是个弱肉强食的种族，这在下层魔族中表现的很明显，但上层魔族——承影魔勉强够得上这个阶级——大抵还是矜持许多的。虽然他们也同样并不会特别照顾一个同级雌性魔族那不切实际的妄想，但也不至于特别打击。这种放任自流的不作为在某些方面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种默许。孟亏得以在天屠魔和化生魔中集结了一批自己的信众，自称女神，妄想与孤光并称。
虽然天屠魔和化生魔们的反洗脑很有效，孟亏逐渐开始相信自己的确是他们的女神。但让计都松了口气的是，显然她的理智还在，朔方城幽都军誓师的那天，马王爷带着八杀骑劫在他们前面训话。路过的城主七夜十分嚣张地鄙夷了一下魔族军队的平均水平，旁听的幽都公主墨姬咯咯地笑起来。计都担心地朝那边看了一眼，但孟亏到底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直接炸了毛。
后来计都就很少再听到孟亏的消息。能近距离接触马王爷的指挥技巧是一种荣幸，即使后者分明更喜欢找鬼太子来当他的副手。他跟着幽都军从幽州到中原，心满意足地见识了魔族军师的各种运筹帷幄，算计人心。见识到了狼奔豕突的王朝军队，以及形形色色的人。告密的，投诚的，临阵脱逃的，宁死不屈的，样样都有。
他眼花缭乱，见识大开，也就少想起打探孟亏的消息了。
再见的时候是在中原应龙城驻扎下来之后。
计都知道自己的实力在承影魔中算不上一流，真正有些用处的也不过就是他相较别人更愿意动上一动的脑子。出征的日子里他不但在魔族军队中混的很开，便是在那些投诚而来的人类——他们领头的王朝二国师，现在的耀哲公玉玑子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但在计都看来，也不过就是为了向强大的魔族投诚而已——中，也算是混的比较开的。
毕竟，一个还算是好说话，而且偶尔愿意帮帮忙转化几个化生魔的承影魔，无论如何，也是比较合适的联系对象。在上一次红石峡战役中受了点小伤需要休养的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在人类的集聚地暂留养伤。马王爷将他叫过去的时候眼中蓝幽幽的冷焰在空气中不断摇晃，鬼太子就跟在他旁边，两手抱臂，下巴抬起，似乎比朔方城那位贵女还要高傲。毕竟墨姬殿下向来是以温婉聪慧的形象示人的。
“上清峰顶是个好地方。”马妖嘶嘶地笑，“原本是太虚观的旧址，和玉玑子他们打得正厉害，要做点什么也不引人注意，何况离西陵城够近，如果能在那里打开幽魔裂隙，散播浊气，将整个峰顶的人都转化成尸兵。定勇便是在红石峡如何运筹帷幄，也挡不了西陵被吞没的下场。”
计都闻弦歌而知雅意：“属下才接过他们一个叫宋程风的人族的邀请，要去帮他转化几个化生魔。如果去了之后借口养伤留下来，想必他们也不会怀疑。”
“所以才叫你来。”鬼太子的声音清冷淡漠，好像很不想与他多说。他从身后的棺材中取出一个葫芦丢给计都：“这是吞天之葫，可以转化浊气——必要时也可以装装魂魄。”
“成事之前不要引人注意。”马王爷最后警告道：“玉玑子可不傻。”
计都有些兴奋自己能参与到这么一个庞大的阴谋中来，浊气对于魔族来说几乎就是养料。他身上的伤虽严重，但如果有足够的浊气，也可以很快恢复。马王爷话中的意思自然是连他私吞的份都可以算上，这种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他自然只有尽心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地就接下了任务。
至于可能会因此而死的宋程风之类？又不是同僚，还是个人族。转化成养分或者手下都是不错的选择。他可没忽略鬼太子最后的那半句话。
玩弄人心啊。这可是朔方主帅马王爷，以及目前在江南那边统领妖魔大军的主帅罗睺一类的以上的魔才有资格去做的。虽然只有这么一小片地方，不是也可以练练手了吗？
这么想着，他就是出门的时候也没能按捺下心情。好在迎面就撞见了许久不见的孟亏，这才稍稍转移了下注意力。
多时不见，孟亏依旧还是那副样子。她来觐见马王爷的时候自然不敢逾越，等离大帐远了，这才开始前呼后拥。计都望着她身边狂热地唤她女神的天屠魔和化生魔们，不着痕迹地退了退。
孟亏也是被叫来执行相似任务的。简直无巧不成书，她恰好也受了这样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影响不大的伤势。与计都不同的是，他负责的是岐山东麓的太虚观，这个地方目前被玉玑子的门徒占据，难点不在控制属下收集浊气，而在于遮掩行迹——至少成事之前不能叫他们的人看出来；而孟亏负责的则是岐山西麓的云麓仙居。这里已经被玉玑子手下的金坎子扫过一遍，优点是他也对里面的人没什么好感，她大可光明正大的过去。
如此这一左一右，再加上古皇陵那边还未完成的布局，简直犹如一张无处可逃的大网，可以牢牢将西陵收在囊中。计都又重新兴奋起来，孟亏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指甲，不屑地哼了一声。
“整天藏在角落里背后算计别人，八九成是要失败的。伟大的幽都王可不会需要一个废物哦。”
计都挑挑眉毛：“那也比你这样自称女神的强。”
孟亏便笑起来：“那不如我们比比？”
“——赢了怎么说，输了又怎么说？”
“答应赢家一件事就是了。”
孟亏显得很信心满满。奈何她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承影魔，计都只消看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想我也成为你的追随者？”
“这不是很棒吗？”孟亏也不否认。
“这是对你而言吧？”
“答不答应？”
“好吧。”
计都也不是善心泛滥才想答应她的，只是孟亏这副神情让他有些想起她最开始的模样。那会儿她还不是诸多追随者口中的“女神”，神情有些畏缩，很是谨小慎微的样子。
也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
“输赢如何算？”他问。
“等幽都军攻破西陵那天，按对各自地盘的掌控程度来算。”孟亏看起来信心满满。
计都上下打量她两眼：“你要是死了呢？”
“那就算你赢！”孟亏很大气，反正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就是赢了也没处认，不关她事：“要是你死了，就算我赢。”
计都还没抓住他心中方才那一丝触动的头绪，只简单想了想这赌约没什么问题，便点头道：“行。”
计都后来在上清峰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不引起金元术的疑心，他深居简出，很少关注外界的消息。只有早早投奔他麾下的冷泉偶尔会给他带些消息，说是云麓仙居旧址如今成了个真正的魔窟，孟亏与金坎子达成协议，她帮着他制作最强尸兵，哄骗前来营救慕珊的云麓弟子们，而金坎子则答应她在仙居养伤，并随便给追随者们洗脑——反正成效是极低微的。
他没有听说马王爷被幽都王召回守卫幽都王的消息，也没听说牛魔王麾下的大军和定家军在红石峡僵持，并隐有颓势的消息。
再后来……
后来是什么来着？
哦，他好像暴露了。
计都是个很喜欢动脑子的，喜欢阴谋诡计，谋定后动的承影魔。孟亏曾不止一次地说他，实在是太喜欢依赖自己的脑子。当时他没反驳，只是在心里说，这样不好吗？
好也不好，他太谨慎了，又称不上算无遗策，只一个疏漏或一个意外就能万劫不复。
金元术是尸兵，这是他的疏漏——毕竟这个喜欢穿白衣出去喝茶，少有动手的青年一直以人类外貌示人，而且遮掩的极好，连计都也以为他身上与常人不同的魂魄气息不过是因为他修习邪灵元术；浊气的意外泄露，这就是个没办法避免的意外了。
毕竟时间越长，泄密的机会也越大。
他匆匆发动计划，将上清峰顶彻底污染。鬼太子送他的吞天之葫镇守峰顶，而金元术却仗着尸兵身躯匆匆设立了结界，还警告了山下的别人。计都虽掌控了上清峰，却远远称不上掌控岐山东麓，更别说合围西陵城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唯一聊感安慰的就是孟亏那边仍旧在按她计划来了吧。虽然输了赌约，但好歹没有影响计划？
“……不。计都大人，似乎有人来了。”冷泉小声地提醒他。
计都早将吞天之葫彻底炼化掌控，往日用它吸纳浊气，至于盛装魂魄，却是第一次。只是鬼太子在告诉他这个功能的时候却并没有说过，装进来的那些魂魄不属于他。
也或者是时间太短，没能完全将魂魄炼化？
都无所谓了。
吞天之葫炸开的时候计都有些茫然，他的意识似乎是附着在了一块碎片上，经过几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后仰面摔在了地上。好在角度不错，他能看见半空中有两个人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一个披着黑蓝斗篷的是他们的耀哲公，另一个穿着华美长袍，银发披散在背后，俊美的脸上是他极熟悉的阴狠。
……这种人族，孟亏能对付得了吗？
“师弟不必忧心。”金坎子安慰金元术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云麓仙居方才也有十大门派弟子围攻，我和师才父来得晚了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孟亏呢？
金元术有些慌乱地问：“师兄那边目前怎样？”
“我走时他们已经攻进旧址了。”金坎子不怎么在意地道，“最强尸兵计划既然已经失败，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用了，那个承影魔留给他们泄愤吧。毕竟我们与魔族本也不……弟子失言了。”
玉玑子冷淡的声音传来：“该走了。”
他们离开了满目疮痍的上清峰顶。计都的目光仍凝固在一小片天空上，他听见嘈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矫捷似豹的脚步声一闪而过，渐渐地渐渐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太虚鬼观，终究连若有若无的风声也消失殆尽。只剩仍凝在半空中无法散去的浊气，还在等着新的造访者。
——啊。
原来我们都输了。
